葛仙翁信俗与葛洪
葛洪信俗是在葛洪信仰基础上,经过长期演绎而形成的一种民间风俗习惯。这一信俗以崇奉和颂扬葛洪的济世行善(悬壶济世)与慈孝仁爱精神为核心,以祭祀仪式、民间习俗和故事传说为表现形式,承载着百姓对美好生活的企盼,是中国传统民俗文化中一个极具特色、并值得深入研究的一种文化现象。正因如此,2012年,“葛仙翁信俗”被浙江省人民政府列为第四批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葛仙翁信俗与葛洪密不可分。因此,研究葛洪信俗自然离不开对葛洪其人的认识,而要认识葛洪,就需要将他置诸其所处的时代。大家都知道,葛洪出身世家贵族,他为学博洽,著述丰富,是东晋时期道教理论家、医学家、炼丹术家。作为道家,葛洪少好神仙之术,追求提炼出能使人长生不老的“丹药”,但在采药炼丹过程中,却掌握了一些化学知识和药物学知识,在周游各地过程中,他就地取材,为当地百姓提供了不少价廉效显的常用药物,于是葛洪成为百姓心目中的救世神道,成为“济世行善”的化身,而受后人崇拜。同时,葛洪作为道家人物,葛洪又受儒家文化影响,他在16岁时,已读过《孝经》《论语》《诗》《易》等儒家经典。《晋书·葛洪传》载:“洪少好学,……遂以儒学知名。”他也承认:儒家倡导的忠孝,是洗濯垢涅、抑情遵宪、入德训的要道(《外篇·崇教》)。这样,在他的道教理论中又渗透着儒家的伦理道德观。因此,葛洪本质上是一个由儒入道,道儒合一的人物,他的思想集中反映出魏晋时期封建士人的心态:一方面,受传统儒家文化影响,希望积极入世,建功立业;一方面,政局动荡的现实社会又使他深感失望,希望得道成仙,超离现实。这一矛盾的结合,体现在葛洪身上,就如乐炳成、王重光先生在《宁波葛洪遗迹与民间信仰》一文中所说的:“‘得道匡世’成为葛洪超越人生困境的理想生活方式。”其代表作《抱朴子》,本质上就是一部把道教神仙理论与儒家伦理有机结合的道教经典,其中所体现出的主流思想是“匡世”,而非“遁世”绝俗。
葛洪孝道文化
葛洪在建构道教理论过程中,积极援儒入道,提出了道教秩序、道本儒末、忠孝成仙、戒律护道等道教思想,对中古道教理论的创新与发展产生了较大的影响。可以说,儒家伦理观是其建构道教理论的重要思想基础,儒家伦理成为其道教学说的重要内容。在道先儒后、道本儒末的前提下,葛洪认为道儒互相补充,相辅相成,修道离不开修儒。在这种情况下,作为儒家文化重要内容的忠孝自然成为吸纳的重要内容。《抱朴子·内篇》曰:“欲求仙者,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。若德行不修,而但务方术,皆不得长生也。”“不忠不孝,罪之大恶。”忠孝、修德不仅是世俗社会的人道之本,也成为神仙世界的仙道之本,从而把忠孝道德引入宗教修行实践中。至于葛洪为什么借助儒家伦理来构建其道教学说,不外乎以下原因。
其一,葛洪早年熟谙儒家学说,儒家的伦理道德对他有潜移默化的影响。出身门阀家族的葛洪,也曾是积极追求事功的人物,参加过统治阶级的军事、政治活动,对儒家伦理的教世功能有着切身的体会。
其二,两晋时代的道教理论本身上需要充实完善。借助儒家学说以充实、改造、发展道教,自道教产生以来即已展开,至两晋渐成为一种趋势。而葛洪正是这一趋势的顺应者和实践者。
其三,道教需要获得国家政权的进一步认可、支持。道教学说只有更紧密地与伦理纲常和法律规范结合在一起,才能获得新的生存、发展空间。虽然,在魏晋时期,儒学失去了独尊地位,形成“三教”并存局面,但其统治学说的地位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动摇。正是在这种情势下,作为道教理论家的葛洪主动吸纳儒家纲常伦理,以获得统治者的信任与支持,得到更大的发展。
(参见:郭树森、陈金凤《葛洪儒家伦理观与道教理论的建构》,《江西社会科学》2011年第1期)
葛洪信俗文化的保护与传承
葛洪信俗是我国具有代表性的民间信仰,不少地区都有不同形态的葛洪信俗,但以葛洪生日为中心的信俗,却集中分布于宁波,而北仑灵峰又形成了“以佛融道、道佛共存”这一奇特的葛洪祭祀信仰习俗,成为北仑当地现存的不可多得的历史文化遗产。这一文化遗产,不仅在海内外有广泛的影响,而且在当代具有教育意义(济世精神、慈孝仁爱)和经济开发价值,值得保护、传承和开发利用。事实上北仑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。总结已有工作,我认为,着重可在以下几方面加大力度,推进政府、企业、高校三者联动。
一、全面整理葛洪信俗的相关资料(研究成果、活动成果、民间调查),汇辑出版,以扩大社会影响力;
二、加强葛洪及葛洪信俗文化研究,依托高校、研究机构,打造研究中心,提升学术影响力;
三、规划灵峰山为中心的文化旅游、休闲观光旅游项目,打造旅游品牌,使文化资源与经济效益紧密结合。